我也想种竹子啊

想写就写,还要挑日子吗

【楼诚】Time Travel—1950 秋

入秋雨季将至,天幕自晨起便雾蒙蒙透着灰暗。夹道法桐叶已枯黄,干瘦的身躯脆弱易折,唯脉络清晰。尘埃没之,风霜摧之,迟暮美人不过如此。

晨露寒凉,马赛火车站依旧早早立着接站人。

明诚第九次抬腕,离预达时间已过了两个小时。靛青的大衣沾了露水,湿淋淋挂在上等的毛皮上,像是狩猎已久的狐狸,敏锐的亮黑眸子发觉并不是那么回事。

某趟驶往马赛的火车遇袭的消息出来时,明诚已经走了。

没关系,什么时候回来他都等。明诚拉紧大衣拢了满怀秋风,回家去。

那其实也不算是家。至少只有他自己在这里时,不算是。小小的公寓里有不小的厨房,淡青的石板搭成的案台有丝丝缕缕的细纹,明楼觉得好看,他也这么想。案上晾着他自己熬的炒酱,锅里闷着他一大早起来手擀的面。

40岁以后,明楼拒绝蛋糕了。

按他自己的话,西方人天性直白热情,某些时候不如中国人来的含蓄。女人的年龄是秘密,男人的也是。再者,点那么多蜡烛,存在安全隐患。最重要的是,我们不需要年岁计时。

明楼说这话的时候金丝眼镜在灯下粼粼闪光,他慢条斯理的抿着唇引杯小啜,镜片下的眼睛都在笑。

明诚心里暗骂一声,克制着自己。

美人易迟暮,英雄却永远不会老去。

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近,明楼携了一身阳光进门,风尘仆仆,别有生机。

明诚从厨房里一个箭步侧身他按在门上。

明楼笑道:“功夫不减,要表扬。”

被表扬的人心安理得:“再接再厉,永不止步。”

“让我把外套脱了好不好?”

“不好。”

死亡的气息如果能有牵引,明诚要跟着进入他灵魂颤栗的冷漠之处。让他每一处都有自己的跟随。

明楼拥得更紧了,要将这副窄瘦的身子融进自己的身躯,好弥补过去四季的错失与遗漏。明诚眼中燃着秋叶凛风奔袭的扑朔,冬雪闪烁皎白的晶莹,春日芳馨溶溶的暖光,夏虫浅草含露的鸣声,有日月星辰,有瀚海江河,有山川大地,有他的爱人。

正欲开口,明诚忽然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在动。他松了松手,明楼自大衣内侧口袋一掏,手中多了只毛团。

明诚眨眨眼瞧着手里的小东西,带了明楼的味道与温暖,喵喵叫。

“巴黎到马赛,它执意要来见你。”

明楼脱了大衣,依旧指着口袋的位置,笑意渐深。

“还有他。”

“生日快乐,明诚。”

狐狸眨眨眼,亮着眸子一个扑棱把猎物压到沙发上。

“不走了?”

他不问明楼事情谈的如何,明楼会意,抿唇一笑。

“再走也要把家带走。”
“把你带走。”

阳光透过五色玻璃偏折碎了满地,摇曳秋色也动人。

至于那碗面,当明楼问他时,明诚义正言辞:“四旬的人就不要太馋了。”

“注意保持体型,这是为了您的工作状态着想。”

明楼不动声色,将一切神情尽收眼底。他依旧在笑,笑的温文尔雅,衣冠楚楚。

“先吃点别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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